过年回乡的感慨——大可不必伤春悲秋,来来去去,自己活了,地方也活了
过年返工后,回到广州,看头条时,一如既往看到很多人的感慨,浓缩成一句话就是:回不去的家乡,融不进的异乡。
真的是这样的吗?活在家,乡土是你的世界;漂在外,世界会载你新乡土。“不要太黏着乡土。只有来来去去,自己活了,地方也活了”(余秋雨《文化苦旅》)。
这是个人不同的看法,以笔者的小巷变迁来讲讲自己的心得。
基本情况:亦城亦农的古典江南小巷
家乡在江西的中部,一个古县城,叫新干,古称新淦,汉字简化时改为新干了。
小时候住在城中赣江边的小巷子里,那个巷子相当于广州的滨江路吧。
巷子不长,差不多一公里多点,巷子呈南北走向,南端是务农居民,属于一个村,北端是城镇居民,散居的属于一个居委会。
巷子南端出去就是沿江的菜地,巷子北端一出就是县城的核心街道中山路的尽头。巷子南端的农民很大部分营生是种菜然后在县菜市场卖菜,顺带着那时就不少居民,包括巷子里的农户,在县城开店做小本生意。
所以这条巷子无论是从居民构成还是产业业态,某种程度很有代表性,既有小农经济,也有城镇工商业,而且巷子里的居民虽散却也能聚,巷子里的居民构成自古就有九家十八姓的说法,说不团结但又互相有走动,近年互相之间的联姻还不少。
我家刚好处于巷子的中部,父亲是事业单位,母亲有个姐在巷子南端的务农家庭,所以我小时候既能体会到过去农村的快乐生活,也能体会小时候小县城的无忧快乐。
过年回顾:杀年猪、串门拜年,乡情浓烈
小时候过年很是热闹,初一拜年时,第一家跑到巷子南端的大姨家,因为基本上都认识,然后一路往回走,一路拜年,和农村的全村串门拜年异曲同工,但拜到自己家隔壁几家相熟相知的城镇居民邻居之后,就不会向巷子北端走了,那里也有很多居民,大多也都认识,但并不会去串门拜年,除非路上碰到,只是打招呼的语言变成了“新年好”而已。
小时候快到过年时,巷子南端的务农亲戚们也会杀年猪,那个时候确实是快乐的,新鲜出炉的猪血经过烹饪那是绝味。在农闲时,大姨家有时也自己做豆腐,那个豆腐花也是让人回味无穷。
小巷现状:城乡结合处变迁的典型代表
城镇化发展,时代的车轮将巷子和原来的生活逐渐推平翻新,先是远郊的农田被征收发展成了现在县城的工商业,再就是菜地也慢慢被防洪等公共事业征收。
前几年整个巷子整体拆迁,巷子里的上千户家庭整体搬迁,搬迁方向有两个,城南和城北,分隔还挺远,直线距离从原来的1公里邻居,现在变成了有十公里的两上方向。
城南还是城北自愿选择,过半居民选择了城南,现在县城的核心区域,选择城北的也不在少数,我们家还有不少故有邻居就选 了城北,县城的新城郊。
其实在整个县城城镇化发展的过程中,巷子里的农户的生产、经营和生活也是慢慢发生着变化:他们除了户口簿上的身份还是农民外,其余和城镇居民其实无二。
很多发小们接过父辈的营生,不少人仍然是围绕着菜市场经营自己的生活和事业,从原来的种菜卖菜,现在很多升级为开店卖农副产品和家禽鱼肉。
然而乡情就不在了吗?未必!
原来的年猪没有了,豆腐也不会自己做了,但是有新的凝聚乡邻的活动产生,当然不是指麻将,比如露营。
在广州时,经常在朋友圈看到,搬迁后的姐姐与邻居还有其他朋友一起,开着车去到周边堤上草原,野饮露营,玩得不比广州的差。
还有也经常看到同学或者原来的邻居,几家几家约好,开着车去到乡下去找柴火灶过瘾,或者一起去山里寻找山货野趣。
还经常看到家里的新生一代也有各种圈层起来,跑马、自行车骑友等等,玩得不亦乐乎。反正是有各种方法,重新联络大家的感情。
有人会说:这些生活方式和过年的那些乡情活动不一样,无关联。
虽然表现上确实是一样,但内核是一样的。在农村,日常大家的利益是统一的,遇到事情必须是一起来解决的,同时在于一些村庄,很多是同族同宗,全村一个姓,有了血缘的粘合,更加加重了这种乡情的融合。
一家承担不起过于繁杂的习俗,那就大家一起来,有来有往,人情乡情就融在里面。
原来的年猪也好、糍粑也好,其实用现在流行的话说,其实是一种基于小农经济生产力上的众筹过年和生活的方式。
现在过年:新老邻居同样在重复原来的邻里关系
小巷子拆了,邻居们都散居两地,但新年拜年时两地老邻居还是会互有走动,尤其是原来巷子里的农业户,他们虽然散在两地,但居民的户口关系还是属于原来巷子里那个村。
平常村里的集体利益,两地的农业户是平等享受的,正月十五时的闹元宵等农俗活动,原来村里的龙灯是两地的农业户都会关照,散居两地农业户都是会去参加的。
至于我们家,和原来巷子里的老邻居们已经散开了,但在新的地方,除了和一起搬迁来的巷子里的老邻居们走动外,和城北同样从其他地方拆迁搬来的新邻居也开始有了走动,刚开始几年新年时,大家还比较安静,不怎么串门拜年,这几年随着大家的熟悉,过年时同样的每家每户的串门,尤其是小孩早已经随便出入各家各户,新的邻里关系已经建立起来。
乡土情结:来来去去,自己活了,地方也活了
说农村乡土情深,传统氛围好。怀念过去,怀念的其实就是那时那种状态和关系下的人情往来和邻里情长,那时开心吗?当然开心。
基于儒家思想和小农耕种的生存需要,全国各地都一样,这种乡土情结已经内化为我们大家的一种文化心理或集体无意识,并形成了一种精神象征。
城镇化的推进,安土重迁的观念也逐步在瓦解,互联网的加持,基建的完善,交通更便利,大家以各种方式和途径走出乡村,走进城市;各种流行的与当下生活相匹配的生活方式、消费理念也开始渗透进我们的头脑和生活。
信息化、城镇化和现代化的迭代,冲破了血缘和地缘关系的束缚,建构出一个不同于乡村社会的开放环境。小巷子里也不再是 “生于斯,长于斯,老于斯”的地方。
旧的仍然适应现在的营生环境的自然会留存,不适应的自然会消失,但空出的精神空间,必然会有新的填充,就像春晚现在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,但并不代表除夕就没有了团圆硬菜,全家外出自驾,不也是新的过年风俗么。
那些外出务工走出乡村的群体,融不进异乡,在异乡没有归属感,传统“独在异乡为异客”的心理暗示,更加让他们始终觉得自己漂泊的存在,与城市的繁华一比照,更加引发情感上的痛苦,乡土情结此时就成了梦里的追求,诉之出来,就成了“回不去的故乡,融不进的异乡”了。
这个怎么解?
可能是个系统的社会问题,但于个体而言,我想说的,就是拥抱变化,自己强大,自己就是那颗散发出去的种子,用自己的努力在新的土壤扎下根去,开枝散叶,成为后辈新的故乡,其实我们祖辈的迁徒也是同样,相信他们其实比我们更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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